论灯塔的倒掉

illustrationbyLiekeVorst

年,第一次世界大战终于落下帷幕。

曾经代表人类文明之光的欧洲大陆,在这场持续四年的战争中,被打得遍体鳞伤。

过去不可一世的三大列强:德意志帝国,俄罗斯帝国和奥匈帝国,被战火冲击得七零八落。德意志帝国失去了战前四分之一的领土,奥匈帝国被撕成了七八个独立的小国,俄罗斯帝国皇室人头落地,改头换面成了红色苏维埃政权。纸面上的赢家英法,日子也不好过,国力大损,失去了整整一代的青年人,广阔的海外殖民地独立呼声四起,全然没有从前号令四海,莫敢不从的威风。

但更重要的不是物质人力上的损失,而是欧洲老大陆,失去了精神的权威。

从文艺复兴到工业革命,欧洲就是近现代人类文明的先锋。而且一先就先了两三百年。

文化上的自由平等与民族主义,物质上的产业革命与资本主义,曾经就是文明的灯塔与指标。这亮铮铮的灯塔一路亮到了二十世纪初。那时候的欧洲人,无不对未来充满了自信。

资本主义的民主让更多人参与到政治与社会建设中来,工业革命首次大规模消灭了贫穷与饥荒,连如今看来遍布着剥削与压迫的殖民,在欧洲人看来,都是传播文明的正义之举——血汗工厂与商品倾销,再怎么也比动辄一夫多妻和砍头剥皮的野蛮行径文明是不?

但第一次世界大战,狠狠地击碎了欧洲人的迷梦。

凡尔登一场战役,德法两方损失了将近一百万士兵;英军在索姆河推进三公里,就付出了六万多年轻人的生命。第一次世界大战完毕,欧洲几乎葬送了整整一代年轻人。

民族主义带来的是兵戎相见,工业革命带来的是一次战役就能消灭数十万人的机械化总体战,自诩为彬彬有礼的文明欧洲人,却能在战场上不眨眼地杀个血流成河。这样的文明持续下去,究竟会给人类文明带来怎样的灾难?

面对第一次世界战争的满地狼藉,欧洲人迷茫了。于是在战后成长起来的年轻人,也被后来的史学家们称为:迷茫的一代。

欧洲人,头一次对自己“辉煌的文明”产生了迷茫。

在这个时候,美国人闪亮登场了。

其实美国登上历史舞台的时机很早。在美国内战结束,大量的南方黑人奴隶成为自由的产业工人后,美国这台巨大工业机器的引擎就开足了马力,一路轰鸣着,将俄国、法国碾轧过去,直至19世纪末,连它曾经的宗主爸爸——大英帝国的工业产值也甘拜下风。在世纪交替的曙光下,美国已然成为全国最大的工业国家。

但没人把它放在眼里。哪怕在欧洲大陆吊车尾,摇摇欲坠的奥匈帝国,似乎也不怎么承认那个远方暴发户的“列强”地位。

不为别的,因为它没有文化。

二十世纪初,正是欧洲文明的高光时刻。那些王公贵族们沉稳优雅的余韵依存,第二次工业革命的爆发又给人带来了源源不断的新希望。正如《新华字典》所言:布雷诺在里昂继承了男爵头衔,米勒在布拉格开了家纺织厂,米歇尔在伦敦做女佣,他们都有着美好的未来。

而美国呢?

有钱,但没有文化。

美国人自己也承认自己没文化。它的制度,它的生活习惯,乃至它的日常语言,都来自欧洲大陆。哪怕腰缠万贯的美国富豪,也以和一个空有面子的欧洲破落户结婚为荣,这样一来,仿佛自己也能沾上几分文化的光彩了。

连美国人自己也笑嘲:普通美国人死后上天堂,好美国人死后去巴黎。

而在欧洲被世界大战砸了个稀巴烂,欧洲人民对自己创造的文明充满疑惑和恐惧的时候,美国人来了。

彼时的美国总统威尔逊,带着他的十四点和平原则,风风光光地登录了巴黎和会。

要知道,往常欧洲列强们聚在一起召开的重大会议,都没有美国人的份儿。

而这次,美国人不仅出席了,还成为了聚光灯下的焦点。

威尔逊带来的和平原则:民族自决、削减军备、杜绝秘密外交、支持贸易平等、大国小国都有取得独立自主的机遇……在习惯各种皇帝国王统治,三方四方条约满天飞,列强大搞具备竞赛的老欧洲大陆,无疑是平地起惊雷。

这也难怪,为何威尔逊在巴黎和会登场之际,不仅欧洲老百姓欢迎,连远在中国的陈独秀和蔡元培等人都大受鼓舞,觉得有威尔逊撑腰,近代以来饱受欺压的中国,有希望了。

但理想很丰满,现实往往很骨感。

威尔逊带来的理念,太超前了。

毕竟在第一次世界大战前,欧洲人你打我,我杀你,相爱相杀了几百年,早就习惯了弱肉强食的那一套——更何况美国虽然经济顶天,但武装力量,特别是海军装备在全球连前十都挤不进,人高傲惯了的列强,凭什么听你号令?

威尔逊在巴黎和会上灰头土脸,最后气得连自己倡议建立的国联都拒绝加入。

回国后丢掉了总统连任,柯立芝上台,随后,就是轰轰烈烈、纸醉金迷的“柯立芝繁荣”年代。

“柯立芝繁荣”带来的不仅是物质的极大丰富,一整套美国式的流行文化与生活方式,也悄悄地随着热钱流入了欧洲大陆。

史学家用一个词来形容20年代,就是“爵士时代”。

爵士乐是不折不扣的美国流行文化产物。这种起源于美国新奥尔良的音乐,原是社会地位低下的黑人用来抒发哀思,寄托乡愁的音乐。后来经过不断的融合改良,渐渐成了美国都市中各类声色场所不可或缺的背景音。

类似于如今北上广深各类大小迪厅的“动次打次”一样。

爵士不仅仅是爵士乐。它更象征着现代都市娱乐的雏形:宴席,酒吧,舞会,杂志,有声电影,流行音乐,消遣文学……这些原本被欧洲人视为“没文化”的美国糟粕,在一战之后,一股脑地涌入了欧洲旧大陆。

战争让一大票欧洲老贵族破产的破产,掉脑袋的掉脑袋,他们再也无法在文化艺术和生活方式上一呼百应了。在老百姓与年轻人陷入迷惘之际,美国肤浅但却热闹的流行文化,正好填补了他们精神上的空虚——与其为皇帝和贵族们卖命,倒不如喝喝酒跳跳舞,看看小说电影来得痛快。

接受美国贷款最多的德国,也是“爵士文化”最闹腾的国家。原来欧洲的“文化沙漠”,总被人嫌弃一本正经的柏林,一跃成为了欧洲的娱乐中心,群魔乱舞。

而美国人,也用绿油油的美元,首度将他们的没文化包装成了一种文化。威尔逊主义没能征服欧洲人,但爵士乐却意想不到地成功了。从这时起,面对欧洲人,美国人也稍稍挺直了腰板,有了一些“文化自信”。

年,随着华尔街股市自由落体式的狂跌,至今都让欧美资本家们心有余悸的“大萧条”开始了。

一战结束后不到10年,世界又重新陷入了凄风冷雨。

英国抛弃了金本位制度,法国宣布闭关锁国,德国纳粹蠢蠢欲动,美国爬得最高,也跌得最重,超过三成的美国人失业,时任总统胡佛束手无策。

风景那边独好的,是苏联。

从沙俄帝国废墟上伫立起来的苏联,靠着领袖斯大林的强力推动,不但在大萧条中毫发无伤,还趁着资本主义世界一片混乱的好时机,打破封锁,大量引进技术和人才,实现了年均10%以上,令人炫目的工业增长,一跃成为世界第二大工业国。

资本主义的文明大厦,眼看便要轰然坍塌。

然而接过胡佛总统大棒的罗斯福,在此时力排众议,将原本那些属于“社会主义”的东西,改头换面之后,融入了美国根红苗正的“资本主义”体系。

这些元素包括:政府大力干预经济,调解资本家和劳动者的关系,大幅提高劳动者的福利,大肆拨款开展基建提供就业机会……以至于当时的政敌大呼:这根本就是社会主义!

虽说罗斯福一时被视作资本主义的“叛徒”,但,他稳住了美国摇摇欲坠的经济,和资本主义文明。

虽然批评声不绝于耳,但美国率先稳住阵脚,也让美国人首度确立起了“制度自信”。从此以后,政府积极干预市场经济,平衡供需关系的“凯恩斯主义”,渐渐被英法等老牌资本主义国家接受,运用得炉火纯青。

但罗斯福的新政,充其量只是个裱糊工程,在危房上四处加固打补丁,美利坚合众国真正的高光时刻,是第二次世界大战。

在英法德苏中日撕咬作一团的时候,美国仍仗着大西洋与太平洋的天险坐山观虎斗。直到珍珠港的一声巨响,这个沉睡的巨人才真正从梦中惊醒,携着积攒了半个世纪的工业实力,风风火火地投身到这场席卷全球的战争中来。

年美国参战,不到4年后,第二次世界大战正式结束。比起陷入战争泥潭8年的中国,6年的英国,5年的苏联,且国土被敌军铁蹄来来回回犁过好几轮的惨状,美国的那点损失,几乎可说是毫发无损。也难怪在年,美国一家的GDP能占全球一半,黄金储备更达到惊人的八成以上。

于是乎,在布雷顿森林会议上,各国商议,美元从此以后与黄金挂钩。同样用纸张印刷出来的美元,成为了和黄金一样的硬通货。

在此之前的雅尔塔会议上,美国更与苏联商议好了战后的政治形势。虽然对苏联作出了小小让步,但大半个世界纳入了以美国为首的资本主义世界阵营。

此刻的美国,风头一时无两。

大战结束后没几年,美国开始向曾经的大哥,世界殖民帝国英法开刀。借着以色列建国、苏伊士运河危机、阿尔及利亚战争等系列事件,和新兴势力苏联联手,将英国与法国曾经遍布全球的殖民体系撕了个稀巴烂,独立民族国家如雨后春笋般,从英法殖民帝国的尸体上成长起来。

而这些国家,除了少部分倒向苏联以外,大多都坚定地选择了美式资本主义民主道路。

此刻的美国,俨然人类文明之光。

带领老欧洲战胜了纳粹。利用强大的生产力稳住了全球经济。把一大票亚非拉国家拉出了殖民地的泥潭。把民主自由的思想散布到了大半个地球——无论是出于善意还是私心,彼时的美国,大抵上算得是先进的,就像一个宰杀恶龙的白马骑士,妥妥地踢掉昔日的宗祖国大英,坐稳了世界领袖的宝座。从经济到政治,美国的那一套,让许许多多经历战争摧残的弱小国家,看到了希望。

美国人的信心空前膨胀,也就是在这时,他们确定了自己的“理论自信”。

但美国再怎么自信,令全球大多国家和人民仰其鼻息,可不能忽视的,在亚欧大陆上,还有另外一个庞然大物苏联。

苏联,是可以与其分庭抗礼的超级大国。

虽然论经济实力,论科技发展,论流行文化,论小弟数量,苏联总是要比美国差上那么一截,但苏联开创的社会主义制度,始终是悬在美国头上的一柄利剑。

正是咄咄逼人的社会主义制度,才逼着资本主义世界在战后的四十多年里,一直在摸索着自我进化,自我完善。

虽说苏联在二战过后,也慢慢堕落成了一个“社会帝国主义”国家,但正因为对手的强势,美国才会不计代价地点亮科技树,完成了人类登月的壮举。才会褪去一点资本逐利的血腥,在60年代着手建立全民福利国家。才会被迫迎合时代的大潮,逐步给予黑人平等的公民权利。才会站在全人类福祉角度想一想,时不时掏腰包给第三世界人民一些施舍……

这,也就是上世纪60年代,以约翰逊总统为首的政府,在美国掀起的“新左派”运动。可能正因如此,美国人也渐渐产生了一种错觉:美国正是《圣经》中传说的山巅之城,人类文明的高地。

历史的车轮来到20世纪90年代,苏联红色帝国轰然倒地。

连美国人也始料未及,这胜利竟然来得如此唾手可得。

从戈尔巴乔夫上台开始计起,短短六年时间,苏联从曾经的不可一世,沦落到四分五裂的田地,美国没有花费太多的功夫。一切的一切,似乎只能解释为,苏联选择的社会主义道路本身存在不可调和的矛盾。二次世界大战后四十多年历史证明了,美式资本主义道路,才是更有生命力,更有未来和希望的那个。

此时的美国,犹如鲜花着锦,烈火烹油,好不热闹。

唯一的对手苏联解体了。曾经死对头的势力范围如今纷纷倒戈。看着还像那么一回事的对手中国陷入了政治和经济骚乱。面对从天而降的大奖,连美国自己都有些措手不及。

以致于美国社会学家弗朗西斯福山兴致勃勃地写出了《历史的终结》一书,喜不自禁地宣称,美式资本主义民主就是人类文明的唯一选择。苏联的解体证明了,社会主义不过是纸面上的乌托邦。无论是美国自己,或跟自己一个鼻孔出气的西欧与拉美小弟,甚或从前跟自己对着干的一众东欧社会主义国家,此时仿佛都相信了——美国才是人类文明的灯塔,美国道路,就是通往富强与繁荣的唯一路径。

美国的尊严与荣光达到了历史的顶点,也就是此刻,美国拥有了至高无上的“道路自信”。

在《历史的终结》这本书里,福山断言,经过几千年的磕磕碰碰,人类已经找到了最优的社会治理和政治制度,那就是普选制下的资本主义民主政治。而我们作为这一代人,有幸“见证历史”,站在了人类政治文明历史的终点。美国和西欧是最先跑步到终点的那一批,而别的国家,或快或慢,也会抵达这个终点。

这个今天看来有些傲慢与可笑的论点,在当时,却被大多人奉为圭臬。

尤其是刚开国门没多久的中国,和正在经历解体之痛的俄罗斯,亲眼目睹了美国和西欧的强大与富足后,难免会对那条金光灿灿的“康庄大道”心生向往仰慕。

80年代末的中国,曾出品过一部纪录片《河殇》。

这部从黄河谈起的纪录片,讲述中国人世世代代守着河流与土地耕作,发展出了内向式的“黄色文明”,从而导致了保守、愚昧与落后。到最后,节目号召中国必须抛弃这种落后的文明根基,转向西方面向海洋的“蓝色文明”,才能从根子上解决问题,脱胎换骨。

纪录片一出,引起全国震动。许多高层精英,包括部分领导人都对其大加赞赏——这也能看出,彼时我们的自卑、自责与自怜已经印入了骨子里。这种要从“根子上”改造中国的架势,颇有“五四运动”时期,某些叫嚣“废除汉字,用拉丁文字改造中国”的矫枉过正之风。

当然,作家方方也在那个年代经历了自己的青春时期,这是后话,不多提也罢。

然而,以美国为首的西方文明,最大的不幸,恰恰就在于这“历史的终结”。

美国在近现代史上的很大一部分辉煌成就,都是曾经的死对头苏联在背后挥舞着鞭子,追赶着它完成的。

面对着这个意识形态、社会制度、经济架构和自己完全不同的红色帝国,谁都不敢有歇口气的想法。

现在的人们承平已久,好像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的老板经理们从来都是这样温文尔雅、慈眉善目,全然忘记马克思曾经说过的,资本降临到这个世界,每个毛孔都滴着鲜血。

全然忘记了埋藏在英国煤矿低下十岁出头童工的尸体,全然忘记了比利时曾在刚果砍下数以万计黑奴的胳膊腿,全然忘记了美国在二战时期把十多万日裔美国人关进集中营的事情。

为了追逐利润,资本是不会选择自我进化的。让他变得如今这么人道的模样,正是已经化为灰烬的苏联,或者说,苏联代表的社会主义。

正因为苏联在背后的咄咄逼人,资本才暂时收起了吃人的面孔,开始尝试妥协和自我进化。

正因为苏联倡导的双休日,美国与西欧的产业工人才开始慢慢摆脱了的枷锁。

正因为苏联实现了全体妇女的平等选举权,全世界的妇女们才渐渐拥有了与男性相对平等权利。

正因为苏联在30年代大萧条中亮眼的表现,凯恩斯主义这种曾被视为大逆不道的反市场行为才慢慢被政府采纳。

正因为苏联第一颗人造卫星的横空出世,才有其后美苏波澜壮阔的太空竞赛,人类才得以真正迈出地球,走向星辰大海。

正因为苏联对“灯塔”“旗帜”等名头的志在必得,美国才会对“自由”“平等”如此孜孜不倦,才会有60年轰轰烈烈的社会平权运动,少数族裔终于争取到了法律上的平等,全民保险一类的福利可算在弱肉强食的北美大陆上落地。

不得不承认,人类文明大多时候取得的辉煌成就,都是在竞争的夹缝中挤出来的。

美国将自己塑造成为屠杀恶龙的骑士,殊不知,他自己一身精妙的本领,都是在与恶龙搏杀的过程中磨练出来的。

和大多童话的结局不同,屠杀恶龙的骑士,在后来的安逸平静中,往往自己也变成了恶龙。

放眼全球也找不到敌手的美利坚合众国,也逃不过“生于忧患,死于安乐”的窠臼。

诚然,它的GDP体量,它的科技水平,它的金融霸权,它的军事威力,它的流行文化,它的综合国力,依旧是这颗蓝色星球上的一等一——且远远甩开第二名几条大街。哪怕经历过,经历过金融风暴,以及眼下正在经历的新冠疫情,最多也只算损失些皮毛,远未到伤筋动骨的地步。

真正让曾经的骑士堕落成恶龙的,是它正在渐渐失去的,核心价值观。

美国为什么曾让人们趋之若鹜?

包括我。

特朗普“以美国为中心”的治国方略,一面敲打中国,一面拉踩欧洲,一面勒索日韩,的确够现实主义,也为美国谋到了肉眼可见的好处,包括他个人的政治资本。但坏就坏在“现实”两个字上。

美国一百多年来打下的资本,除了实打实的财富和实力以外,比“现实”更诱人的,恰恰是“理想”二字。

就是那个仿佛人人看得见、摸得着的“美国梦”。

除了高薪、汽车、大房子,当年令无数中国人民魂牵梦绕的美利坚,是它宣扬的自由民主、人人平等,是它在地球上塑造的仗义执言、主持公道的“大哥”形象。至于“先进富裕”,不过是这个形象带来的红利。那时许多国人坚信,只要迈着美利坚的路子走下去,我们必然也会迎来先进和富裕。

但自特朗普上任以来的系列操作,已是自毁长城,亲手把许多人坚信不疑的“美国梦”给打碎了。

如今的美利坚,不再是当年那个一身正气的“老大哥”。总统浑话连篇,议会争斗不休,对曾经的盟友个个重拳出击,明目张胆地贬低拉美裔等国内少数群体……这样迎合民粹,透支信誉,确实在短期内获得了快速的发展,但这样的发展能持续多久?天晓得。

信心比黄金更重要。

和逐渐从“理想”走向“现实”的美国不同,现在中国的官方风气,正是一步一步从“现实”走向“理想”。

虽然很多人不能理解,为何要放开外国人的永居,为何要大力援助亚非拉国家,为何要砸下大钱,不遗余力地推广孔子学院、中华文化——虽然和早年一套组合拳打得行云流水的美利坚相比,我们的动作稍显笨拙了些,但这是从推广现实到贩卖理想的重要一步。

一个曾经伟大过的帝国,自己否定自己过去的那一套,用扇耳光的方式,还能再次伟大起来么?

要知道,苏联的殷鉴不远,这个红色巨人的轰然倒地,就是从它背离社会主义理想的那一天开始的。

至于美国的家底有多厚,它的信誉和理想还能透支多久,让我们拭目以待。

萨拉热窝的枪声预示着欧洲梦的破灭,柏林墙的倒塌象征着苏联梦的破灭,而这一刻,我们也许同样将见证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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