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泰坦尼克ldquo太平轮rdq

年1月27日,定期往返上海与基隆间的太平轮,从上海开出年关前最后一班船。没想到,这竟是一班永远无法到岸的船。子夜时分,太平轮与运煤船建元轮相撞,沉没于浙东舟山海域,多人遇难,仅38人生还——这就是震惊中外的太平轮沉没事件,太平轮也因此被称为“东方泰坦尼克”。   “泰坦尼克号”由于一则美丽的爱情故事而变得举世皆知,而太平轮和它所牵引的生死别离却渐渐被人们所遗忘,成了一个时代的往事。时隔六十多年,尘封的记忆又被翻新在历史的追寻之中。那么,太平轮因何沉没?当时船上到底搭载了多少乘客和货物?为这多名罹难的乘客陪葬的,还有多少金银财宝?这一悲剧,见证了怎样的苦难历史?

抗战结束后,台湾重回祖国怀抱,于是大陆各商埠往来基隆、高雄间的客船、商船络绎不绝。据基隆港务资料记载,当时一天之内就有50艘定期航班从上海、舟山群岛、温州、广州、福州和厦门等地,往返基隆港。   “中联企业股份有限公司”是当时众多从事船运的企业之一,年3月23日在浙江龙泉县注册成立,总经理周曹裔原本从事茶叶生意,而当下正走红台湾的电视节目主持人蔡康永的父亲蔡天铎,也是股东之一。当时往来沪台之间的定期客轮,除了中联的安联、华联等轮船,还有中兴公司的中兴、景兴,海鹰轮船公司的海鹰、海马等等。   与其他那些往返于上海——台湾的船运公司相比,“中联”实在不算是一个有分量的企业。为了加大运力,年7月14日,中联公司以每月美元的价格,从太平船坞公司租下了“太平轮”。

“太平轮”原为“二战”中美军所用“大湖”型运输货船,年在美国威斯康星州马尼托沃克船厂下水,载重量吨。“二战”后当作废钢铁出售给中国轮船招商局,后由太平船坞公司买下,年7月租给中联公司,并改装为客轮,航行于上海和基隆港口之间。“太平轮”除了9、10月间曾北航葫芦岛,一度为辽沈战场上的国军输送补给和撤运伤兵外,其余时间均奔波于沪台之间,直到年1月27日最后一班,一共开行了35个班次。

年1月27日是农历小年,“太平轮”最后一次从上海起航。因为是年关前最后一班驶往台湾的船,大家都争相挤上船。原定的起程时间是上午,后来又改成了14点,但是时间到了,船却还没有开,一件件货物仍然源源不断地往船上运。后来证实包括国民政府中央银行重要文件多箱、东南日报社全套印刷设备、纸张及相关资料多吨,同时还有一捆捆的钢筋,很快压得船身微微倾斜。“太平轮”核载吨数是吨,但实际当天起航时载重已达多吨。因为吃水过深,以往需要踩梯子才能登上的船现在抬脚即上。

后世曾有人提出疑问,是否有船员或军政人员乘乱渔利,在开船之际夹带私货,但证据始终无法确凿。16点半,“太平轮”才从上海码头缓缓驶出,由于内战战火已经蔓延至江浙沪一带,南京政府宣布夜间海面实施宵禁,原则上禁止夜间行船,淞沪警备司令部曾致函上海市政府公用局等单位,要求戒严期间绝对禁止开航。然而事实上,各轮船航运公司却想法设法规避,航班往来频繁。为了避免被炮火所伤,各航班大多采取灯火管制,迅速驶离黄浦江航道后,进入东海再南下基隆。

根据生还的“太平轮”船员厨工张顺开回忆,为了尽快驶出吴淞口,“太平轮”开足马力,加大航速,终于及时驶出江湾,进入暮色沉沉的舟山海域,在水面上匆匆画出了一条非正规的航路。“太平轮”当时所选择的航道,历经半洋山、白节山与三星山,后世一些史家多指称此航线航道狭窄曲折,礁石众多,是一条危险的“捷径”,但实际上,这条航道一路上有半阳山、白节山与三星山灯塔指引,无外海风浪波涛之险,是中小型轮班往来沪台之间的理想航道。

当晚星斗满天,海面风平浪静,“海象极佳”。没想到,危机,就在这平静的水面上悄然酝酿着。

开船之日,正是农历小年夜,全船沉浸在欢乐气氛中,喝酒作乐,大口吃菜、大口喝酒,个个都沉浸在年节的喜悦中。

大约在23点30分,在船上以酒饭庆祝佳节的宾客大多已经就寝,进入梦乡,“太平轮”也抵达舟山群岛附近。此时,在黑黝黝的海面上,迎面开来了一艘从基隆驶出的,满载着吨煤炭、木材的“建元轮”货船,驶向上海。“建元轮”隶属益祥轮船公司,拥有者为“无锡面粉大王”荣氏家族中的第三代掌门人,荣宗敬的长子荣鸿元。

也许是因为佳节将至,而且船只即将抵达上海港,“建元轮”负责瞭望的三副,不等二副前来交班,就擅自离开驾驶舱岗位前往盥洗室。而在“太平轮”这边,也巧合性地发生了同样的疏失,在两艘轮船以急速相互逼近的时刻,没有船员在第一时刻发出警告或者做出应变。23点45分,在舟山群岛附近海域北纬30.25度、东经度处的白节山三角航道上,同样是熄灯急驶的两艘船呈丁字形碰撞。“太平轮”以每小时10海里的航速,将总重超过吨的船体,重重地切入了“建元轮”的船腹,深夜的海面瞬间爆发出了惊天动地的轰然巨响。吨位较小的“建元轮”被拦腰一撞,5分钟后即迅速沉没。

当时,‘建元轮’上有名船员,据后来一些生还者回忆,有一些船员当时立即跳到‘太平轮’上,得以侥幸逃生。许多“太平轮”上的乘客,虽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变所震惊,但很少有人意识到,更大的灾祸即将降临。

在“太平轮”与“建元轮”相撞不久,巡航于附近海域的招商局“盛京轮”曾发电询问“太平轮”是否需要援助,然而此时过于乐观的船长却发出了“一切都好”的回电,从而轻易断送了避免一场惨剧的最后机会。   “太平轮”幸存者叶伦明回忆说,鉴于“太平轮”的船梯狭窄,只容一人上下,于是他便孤身一人下到船舷外水边,把落水的建元轮船员一个一个拉上船来。然而在救助了十余名落水船员后,叶伦明发现大事不妙:船体本身在渐渐沉入冰冷刺骨的海水中,他顿时惊觉,“太平轮”也沉船在即。   发现自己的处境危在旦夕后,“太平轮”船长立刻发出求救讯号,并下令调转航线,驶向距离最近处的小岛,全力抢滩。随着远方群岛轮廓的渐渐清晰,“太平轮”的船体也开始逐渐向右倾斜,堆积在船头甲板部位的钢条,也发出沉重沙哑的摩擦声。就在1月28日凌晨0点30分,船舱深处传来几声轰鸣后,“太平轮”向右倾覆,沉入海中。其沉没的海域,位于舟山群岛附近白节山海域,此刻距离陆地只有不到1华里的距离,区区米,便成为一道生死之间永远无法跨越的漫长距离。   作为海难幸存者之一的南京政府国防部少校参谋葛克,在获救后口述的回忆中称,沉船之际“我抱着长子和次女,妻子抱着幼子,站在船上烟筒的左侧,我们紧紧拥抱,精神早已慌张失措,一切只有付诸天命……船首右部已渐渐下沉,转瞬间砰然一声,忽然感到全身冰冷,随即我知道我们已经掉进了海中。这时,已经看不到妻儿的踪影,我连喝了几口水,努力向上挣扎,终于浮到了水面上,刚好水面上漂着一个木箱,于是我一手攀着木箱,一手向灯塔方向划行……”

 

少数生还者在海面上苦苦漂流数小时后,救星终于姗姗而来。一位幸存者回忆到:“东方发白后,远远的看见一艘巨轮向我方驶来,于是我们用力嘶喊求救……天快大亮时,我们见到一艘小汽船驶过来,把我们救起,随后登上巨轮。上船后,我们将湿衣脱掉,擦干身体,围上毛毯,被送到大锅炉房取暖。随后,有人给我们送来了热可可和肉汤。”

这艘巨轮,是澳大利亚皇家海军军舰“部落”级驱逐舰“华伦孟卡号”,它的任务原本是前往南京协助撤侨,在收到“太平轮”发出的求救讯号后,舰长魏菲尔德·哈灵顿上校当机立断,命令军舰改变航向,前往救援。

根据曾担任该舰水手的约翰·西蒙回忆,每一位生还者,浑身都被沉没的“太平轮”污油所覆盖。“华伦孟卡号”总共救起“太平轮”幸存者38人,获救者包括葛克、乔建、胡尚富等33位男性,另有袁世凯的孙女,同时也是葛克的太太袁家姞等5位女性。

就在这年1月27日的深夜,许多人的命运在阴错阳差之间改变:南京音乐学院院长吴伯超,为了与先期抵台的妻子及爱女吴漪曼相聚,说动了熟识的“太平轮”三副,在最后一刻登上了这艘轮船。而时年只有1岁、后来担任香港城市理工大学教授的著名诗人郑培凯,则因为吐奶哭闹,母亲索性将1月27日购得的“太平轮”船票退掉,无意中逃过一劫。

据调查,“太平轮”当时卖出去的船票是张,但最终有票没票的乘客都涌上去,实际载客过千人。当时究竟有多少人遇难,至今也无法得到一个确切数字。至于生还者,按照当时的官方说法,生还者有38名。不过这个数字并不准确,因为很多人是在附近岛屿被救起来而脱险的,所以他们并没有计入到官方的统计数字。   “太平轮”出事后,中联公司派飞机、汽艇、轮船等前往出事地点搜查,但仅有一艘汽艇在一个小岛上发现了5具尸体,其后“海川轮”又在小岛上发现了行李和照片,除此之外,一无所获。当时还怀疑在舟山群岛有多名生还者,所以一些有实力的家属,投入人力财力,雇请船舶甚至飞机几度来回搜寻,又到附近小岛分发寻人启事,可是最终等来的还是一场无法弥补的悲剧。

  

在国民党节节败退的情势下,当时许多政界要员和商界名流急于向孤岛台湾转移。所以这艘“太平轮”中也有这样几位人物,比如当时的山西省主席邱仰浚、辽宁省主席徐箴、蒋经国留俄同窗好友俞季虞、袁世凯之孙袁家艺、国立音乐学院院长吴伯超等。

7年,在香港女首富龚如心去世两年后,其胞弟龚仁心在一次记者会上首次披露,父亲龚云龙就是在年震惊中外的“太平轮事件”中遇难的。龚云龙供职于上海一家英资油漆厂,妻小在上海。年1月27日,在一片逃难潮中,龚云龙搭上了“太平轮”的头等舱……同样是在这一天,上海富商李浩民来到黄浦滩码头搭乘“太平轮”。李浩民是江苏如皋人,世代经商,家族发迹后,李浩民转战上海,从事石油及日常生活品的买卖。两年前,李浩民见时局动荡,早将家人安顿到台湾,他本人则定期往返,此次去台湾是为了赶在除夕前与妻儿吃上团圆饭。   同一时刻的台湾桃园,李浩民最小的儿子,后来享誉全球的刑事鉴识专家李昌钰,当时还不到10岁。听说父亲要回来了,他欢呼雀跃地与哥哥姐姐在自家院子里用石头和花草盆景摆出一个“父来公园”,可是父亲却再也没有回家……

  

“太平轮”失事后,究竟有多少金银财宝跟随这艘船一起沉没,也成了各种正史野史中萦绕不去的一个话题。对于其中流传甚广的“太平轮”装有蒋介石秘密运往台湾黄金的说法,太平轮海难研究者张典婉持否认态度,她认为:“中央银行的黄金并不是用‘太平轮’来运的,但船上的确有很多私人的黄金。”

曾担任国民党财务军需署长的吴嵩庆当年是负责黄金迁台的重要当事人,其子吴兴镛也持相同的看法,他说:“与‘太平轮’一起沉没的,没有中央银行的黄金。”

不过可以确认的是,“太平轮”上有中央银行的多箱文件,它们都被海水吞没,6位押运员仅幸存一个。   

常子春在北京宣武门外开了家“永宝斋”,据说是当时北京城最大、营业额最高的玉器厂。在台湾扎稳脚跟后,他请三弟带着自己妻小及永宝斋上好的古董、玉器,乘“太平轮”到台湾。可是他的11位亲人,连同那些无法估价的珍宝,一同被海水吞噬……   上海小儿科名医徐小圃,也是多年收藏古人名画的古董玩家,传说他珍藏的名人字画都在船上。更有不少达官显贵,带着稀世珍宝逃难,所以在沉船后,海面上珠宝、首饰以及木箱、文牍四处漂流,在舟山群岛海域,也一直有渔民打捞到珍宝的传言。传言中这班“太平轮”还带了故宫古董,有人听说“怀素字画也在船上”。

  

海难发生后,“太平轮”受难家属立即成立了“太平轮被难家属善后委员会”,负责与中联公司谈判赔偿事宜;之后又兵分两路,一是在上海地方法院提起诉讼,一是在台湾要求赔偿。在上海的诉讼还请了著名的大律师章士钊。   “太平轮”之前曾在华泰产物保险公司和鸿福产物保险公司投保,可是沉船事件发生后,这两家保险公司负责人都逃离上海。因为中联投保的公司恶意潜逃,中联公司必须全部负起赔偿金额。总经理周曹裔更是承担了无法推掉的责任。   公众对这个事件的   事实上,“太平轮”沉没后,中联公司已无力赔偿,除了周家私人现金、财产拿出应变外,市面上币值一日三变,通货膨胀剧烈。中联公司几乎无以为继,只剩一具空壳。公司旗下的另外两艘轮船“华联轮”和“安联轮”,被铁链锁在高雄港扣押,直到全部锈烂,成为废铁。还有两艘货轮,留在大陆。   这是大时代中悲欢离合的真实故事,每个人的生命及家族故事,因着太平轮,见证了历史。预览时标签不可点收录于话题#个上一篇下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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